呓语

我发了梦。
很长很长,很乱很杂,却已大部分都模糊了。历经千年,沧海桑田,本以为记得的东西,其实渐渐地忘记了,甚至最后的最后,连“忘记”也被忘记了。

“公平是什么?”
这是哈佛大学的公开课思考的问题。在梦中,有个声音不停的念叨:“公平是什么?什么是公平?”
失控的列车将要撞上铁轨的五个人,你有一个机会,在控制台上把列车引向另一条轨道,那里只有一个人。你会改变列车方向吗?
会。我坚定地说。
在医院里,有五个病人,一人失明,一人心脏病,一人肾衰竭,一人肝脏有问题,一人胃部需要手术。旁边有个打瞌睡的健康人,他的这五个器官都符合移植条件,你会杀了他把健康器官移植给那五个病人吗?
不会。我有些犹豫。
同样是一命换五命,有什么不同吗?嘲笑的声音。
啊。我不由得思考起来。
然而,终究没有答案。现实中没有答案,梦中也没有。

这是什么地方?
这是Borges中循环往复无穷无尽之地么?我的命运被写在沙之书的哪一页呢?我叹口气后,无尽的回廊崩溃了。
这是桃花源?还是Pandora星球?抑或是……?世界上有这么美好的地方吗?有这个疑惑后,这个世界也崩溃了。
这是……?周围的人带着麻木的眼神,闪烁的目光不敢对视。我很满意地点点头,看来我回到了我所出生乃至死亡的地方了。

“我想做什么?”
我成了一个成功人士,在梦中。经历挫折,失败,屈辱,终究成为了成功人士。
“人生在世,必须牛B。”我牛B烘烘地引用某知名作家的话结尾,以粗俗的话引得了演讲台下的雷鸣掌声。
记者采访时,有个人,硬朗带有神采,带有一种熟悉而久违的感觉,但不知是谁,也不知为何,我有种害怕的感觉。
“你得到了么?”“我有钱,有权,不是屁民,也不被愚弄,甚至也能颠覆事实……”“你得到了什么?”“我达到了自由自在地生活的地步……”
“你得到了什么?”“我……”
“你忘记了。”他叹口气。“是的,我忘记了。”我不由得叹口气,承认这个事实后,我心中不由来的舒坦。
“你当初入世,是为了出世啊。”“入世,是为了出世……?”
“你努力地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,不就是为了避免他人的干扰,能自由自在地,不受高地位的人的愚弄与限制地,进行你的研究吗?”
“我……我有了做研究的条件,却已经失去了做研究的心啊。”我捂着脸,哭了。
“不怕,至少,你还看得到我。至少,你的本心还在。”
我抬起头来,看着他,忽然间知道他是谁了,他双目清明,身体笔直,眼中睿智和对知识的渴求。

我快死了么?
每个人出生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。死比生容易得多了。
我看着白色的天花板。其实周围都一片白色。
我度过充实的一生了吗?
我不相信天堂这么美好的存在。事实上,也没有天使来接我。我倒是希望,Satan或是黑白无常来接我,我倒是很想去地狱游历一番,听说那里的魔鬼,历代的科学家政治家大侠凡人罪犯们为了算出地狱的出口,万众一心,形成了和谐的合作团队。

……?
……?
……?

我醒了,满身大汗。
我又在想,或许我还在梦中?
谁知道呢。

(Maybe to be continued.)